官府來(lái)的是縣尉親自率領(lǐng)的五百郡兵，還帶著(zhù)兩門(mén)小炮——說(shuō)是炮，其實(shí)就是拋石機，射程不遠，威力卻足以震懾流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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隊伍在流民窩外三里地扎下?tīng)I寨，豎起“剿匪”的大旗，陣仗擺得十足?？h尉站在高坡上，看著(zhù)遠處那片窩棚，冷哼一聲：“一群烏合之眾，也敢對抗朝廷？明日一早，踏平這里，為我小舅子報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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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傳回流民窩，不少人慌了神?？け吘故钦庈?，手里有制式兵器，還有拋石機，比張家堡的護院厲害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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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玄哥，要不…咱們跑吧？” 一個(gè)新來(lái)的漢子顫聲說(shuō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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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跑？” 李玄正在擦拭環(huán)首刀，聞言冷笑，“往哪跑？這天下，哪還有咱們的活路？與其被追著(zhù)殺，不如跟他們拼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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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召集所有人，指著(zhù)繳獲的糧食：“這些糧，是咱們用命換來(lái)的！想保住糧食，想活下去，就得拿起刀，跟我殺出去！打贏(yíng)了，他們的糧、他們的刀、他們的馬，全是咱們的！打輸了…大不了一死，總比餓死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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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殺！跟他們拼了！” 王二柱第一個(gè)響應，他現在對李玄死心塌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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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拼了！” 孫老七也跟著(zhù)喊，他知道自己沒(méi)退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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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被激起了血性，恐慌漸漸被戰意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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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郡兵列著(zhù)方陣，緩緩推進(jìn)?？h尉坐在馬上，得意洋洋地看著(zhù)前方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流民被屠戮的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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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雙方距離百丈時(shí)，李玄忽然下令：“放箭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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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十支箭射了出去，雖然準頭一般，卻打亂了郡兵的陣型?？h尉大怒：“給我放炮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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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門(mén)拋石機拋出巨石，呼嘯著(zhù)砸向流民窩，“轟隆”兩聲，砸塌了幾間窩棚，揚起一片塵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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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民們嚇得一陣騷動(dòng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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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別怕！” 李玄大吼一聲，“他們的炮打不遠！跟我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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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馬當先，提著(zhù)環(huán)首刀沖了出去。身后，五百多漢子嗷嗷叫著(zhù)，跟在他身后，像一股渾濁的洪流，朝著(zhù)郡兵陣沖殺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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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列陣！舉盾！” 縣尉連忙下令?？け鴤兣e起盾牌，形成一道盾墻，長(cháng)矛從縫隙中伸出，嚴陣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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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對付流民的標準戰術(shù)，憑借裝備優(yōu)勢，往往能以少勝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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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李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。他沖到陣前，沒(méi)有硬撞盾墻，而是猛地轉向，朝著(zhù)郡兵陣型的側翼沖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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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是弓箭兵的位置，防御相對薄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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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攔住他！” 縣尉大驚，連忙調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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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李玄速度太快，像一道黑色的閃電，瞬間沖進(jìn)了弓箭兵隊列里。環(huán)首刀橫掃，鮮血飛濺，慘叫聲此起彼伏。弓箭兵根本來(lái)不及反應，陣型瞬間被沖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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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跟我殺！” 王二柱帶著(zhù)人緊隨其后，朝著(zhù)缺口猛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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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兵的陣型被撕開(kāi)一個(gè)口子，流民們像潮水般涌進(jìn)去，與郡兵混戰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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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玄在亂軍中如入無(wú)人之境，專(zhuān)挑軍官下手。他看到一個(gè)騎著(zhù)馬的隊率，猛地擲出手中的環(huán)首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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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如流星，精準地刺穿了隊率的咽喉。李玄一個(gè)箭步?jīng)_上去，奪過(guò)他的戰馬，翻身上馬，撿起地上的長(cháng)矛，戰斗力暴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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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縣尉在哪？！” 他大吼一聲，在亂軍中橫沖直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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縣尉嚇得魂飛魄散，調轉馬頭就想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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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跑？” 李玄一眼看到他，催馬追了上去。兩人的距離越來(lái)越近，李玄猛地將長(cháng)矛擲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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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(cháng)矛帶著(zhù)破空之聲，刺穿了縣尉的后心?？h尉慘叫一聲，從馬上摔了下來(lái)，死不瞑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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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帥一死，郡兵徹底崩潰了。剩下的人無(wú)心戀戰，紛紛扔下兵器逃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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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追殺！一個(gè)不留！” 李玄騎著(zhù)馬，厲聲下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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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民們殺紅了眼，在后面瘋狂追殺。這一戰，郡兵被斬殺三百多人，俘虜一百多，繳獲戰馬十余匹，制式環(huán)首刀兩百多把，還有兩門(mén)拋石機，以及大量糧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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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民這邊也死傷了近百人，但勝利的喜悅掩蓋了傷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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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玄站在郡兵的營(yíng)寨里，看著(zhù)堆積如山的戰利品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(fā)抖的俘虜，朗聲道：“愿意歸順的，放下兵器，編入隊伍，以前的賬一筆勾銷(xiāo)！不愿意的…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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俘虜們哪里還敢說(shuō)不，紛紛磕頭求饒，愿意歸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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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(jīng)此一戰，李玄的威名徹底傳開(kāi)了。不僅是流民，就連附近的小股義軍和黃巾殘部，都聽(tīng)說(shuō)了有個(gè)叫李玄的狠人，敢殺郡兵，還打贏(yíng)了正規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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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少人慕名而來(lái)，投奔李玄。他的隊伍迅速擴張到一千多人，有了戰馬，有了制式兵器，還有了兩門(mén)拋石機，戰斗力大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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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玄沒(méi)有停歇，他知道亂世之中，不進(jìn)則退。他帶著(zhù)隊伍，開(kāi)始有計劃地擴張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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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他襲擾附近的縣城，搶糧倉，殺貪官，將繳獲的糧食分給貧民，吸引更多人加入。
- 他吞并小股黃巾和義軍，對愿意歸順的首領(lǐng)委以重任，對頑抗的則堅決消滅。
- 他重用有能力的人，不管出身如何。一個(gè)叫陳平的寒門(mén)書(shū)生，因為懂得算術(shù)和文書(shū)，被他任命為“記室”，負責管理錢(qián)糧和文書(shū)。一個(gè)叫趙虎的鐵匠，因為能打造兵器，被他奉為上賓，專(zhuān)門(mén)負責軍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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隊伍越來(lái)越壯大，紀律也越來(lái)越嚴明。李玄定下規矩：不準欺壓百姓，不準私藏戰利品，繳獲的東西統一分配，有功者賞，有過(guò)者罰，違者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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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規矩，讓他的隊伍區別于其他燒殺搶掠的亂軍，漸漸贏(yíng)得了一些底層百姓的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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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，陳平找到李玄，遞上一份名冊：“玄哥，咱們現在有一千五百人了，糧食夠吃半年，兵器也夠用。附近的幾個(gè)縣城都怕了咱們，不敢輕易來(lái)犯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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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玄看著(zhù)地圖，手指點(diǎn)在巨鹿郡的治所——巨鹿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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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千五百人，還不夠?！?他眼神深邃，“咱們要拿下巨鹿城，那里才是真正的根基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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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平一驚：“巨鹿城是郡治，城高墻厚，有數千守軍，還有太守坐鎮，不好打啊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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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打，也要打?！?李玄握緊拳頭，“拿下巨鹿，咱們才能真正在冀州站穩腳跟，才能有資本，跟那些大人物掰掰手腕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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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向窗外，夕陽(yáng)正沉，染紅了半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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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通知下去，休整三天，準備攻打巨鹿城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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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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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，一千五百人的隊伍集結完畢。李玄騎著(zhù)一匹繳獲的戰馬，身披從郡兵那里得來(lái)的皮甲，手持環(huán)首刀，身后跟著(zhù)王二柱、孫老七、陳平、趙虎等人，還有那面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的“李”字大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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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弟兄們！” 李玄勒住馬，高聲道，“前面就是巨鹿城！拿下它，咱們就有了家，有了糧，有了活下去的資本！跟我殺進(jìn)去，搶回屬于咱們的東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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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殺！殺！殺！” 一千五百人齊聲吶喊，聲震云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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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蹄聲動(dòng)，塵土飛揚。李玄一馬當先，帶著(zhù)隊伍，朝著(zhù)巨鹿城的方向，浩浩蕩蕩地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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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標，不僅僅是一座城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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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的，是這亂世的話(huà)語(yǔ)權，是那高高在上的權力，是那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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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子？兵強馬壯者為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