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火山,夜宴堂。
火燈千盞,花香酒醴,整個(gè)歡極宗第一次舉辦正式宗主之宴。
這是沈宴破金丹、斬骨魔、立宗封峰之后的首次正式登臺,也是他作為歡極宗主,首次召集全宗核心成員共商未來(lái)。
但相比宴席之盛,眾人更關(guān)注的,是那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:
“沈宗主要立約了——是立‘道侶之約’?!?/p>
“三女入堂,擇一共修,封副宗之席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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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宴未開(kāi),側殿中氣氛已是暗流涌動(dòng)。
楚靈雪白衣清冷,安靜撫琴,眉眼沉靜卻壓不住那股骨子里的驕傲。
洛音換了一襲輕紅戰衣,火紋妖紋交疊,斜倚桌邊,紅唇輕勾,一副笑看全場(chǎng)的模樣。
婉心獨坐榻上,面色依舊冷清,卻指尖微緊,顯然也不如表面那般平靜。
“三位姐姐,”婉心率先開(kāi)口,語(yǔ)氣淡然,卻一針見(jiàn)血,“既然你們都在,那就別藏著(zhù)掖著(zhù)。宗主今晚,終究只會(huì )選一個(gè)?!?/p>
“是做副宗主也好,是立道侶也罷,這位置,不是多一個(gè)就能塞下的?!?/p>
楚靈雪抬眸,淡淡看了她一眼:“你剛來(lái)第三天,說(shuō)話(huà)倒挺熟練?!?/p>
洛音輕笑:“說(shuō)實(shí)話(huà),我倒不介意跟你們‘共事’。只是你們別太脆,一刺激就碎了?!?/p>
婉心冷笑:“你那種媚態(tài),是男人都吃一套,不值得自夸?!?/p>
楚靈雪輕嘆一聲:“爭這個(gè),有意義嗎?他若真心屬意誰(shuí),不早就挑了?”
三女相對,氣氛如火山壓頂。
就在此時(shí),大殿門(mén)緩緩打開(kāi)。
沈宴一身黑金華袍,身形挺拔而冷峻,緩步走入,眾人齊齊起身。
而他身后,跟著(zhù)長(cháng)老三位、親隨五人、外門(mén)代表與執事十人。
沈宴目光掃過(guò)眾人,淡然開(kāi)口:
“今夜設宴,不為爭寵,也非立妾?!?/p>
“我沈宴,自立宗以來(lái),身邊有三位共修者——一為洛音,妖族之后;一為楚靈雪,本宗舊脈;一為婉心,歸化劍宗?!?/p>
“皆曾為我立下生死功業(yè)?!?/p>
“所以今晚,我設‘歡極道侶約’草案一則,定三件事?!?/p>
“第一,凡為我沈宴立印者,不論男女,皆可列為‘內宗心契’,可修共魂之印,享共修之禮?!?/p>
“第二,凡立心契者,不設正妃、不分嫡庶;只分——是否愿同我共修此道?!?/p>
“第三,自今起,宗中不得以身份、血脈、出身輕辱心契者,違者逐宗?!?/p>
此話(huà)一出,大殿靜如寒蟬。
洛音瞇了瞇眼:“意思是,今晚沒(méi)人被選?”
沈宴笑了笑:“你們三人——都已立印,皆是我之道侶心契,何須選?”
“我設‘心契堂’,由你三人共管內宗、外門(mén)與客座權責,皆為副宗主?!?/p>
“日后誰(shuí)強、誰(shuí)先入元嬰,誰(shuí)輔我鎮宗執權?!?/p>
楚靈雪皺眉:“……你設的是試煉?”
婉心輕嗤:“你怕不是怕選一個(gè),得罪兩個(gè)?!?/p>
沈宴不怒反笑,坦然道:“若三人之中,有誰(shuí)不能忍此局,可自毀心契,離宗自由?!?/p>
“但若留下,便是我之同道——非妾,非屬,非后宮?!?/p>
“是道侶?!?/p>
短短兩字,落地如雷。
婉心沉默許久,忽而起身,走到沈宴面前,緩緩屈膝跪地:
“弟子婉心,愿立魂誓,從此修道輔宗主,若違本心,魂燈自滅?!?/p>
楚靈雪嘆息一聲,也緩緩起身,單膝而跪:
“楚靈雪,愿入‘心契堂’,不爭不讓?zhuān)磺笈c君同行一程?!?/p>
洛音聳聳肩,最后一位跪下,笑得一臉?lè )潘粒?/p>
“我叫洛音,我不甘心,我也不會(huì )服誰(shuí)。但我愿留在你身邊?!?/p>
“到那一天,你若敢只牽一個(gè)人的手,我就咬斷她的?!?/p>
全場(chǎng)嘩然。
沈宴俯身,親手將三人一一扶起。
“我不選?!?/p>
“因為從你們跟我開(kāi)始那一刻,我就已經(jīng)選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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